看了看自家老母亲日渐红润的脸色，程乔最终还是点头：“好吧，不过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姐，我在这儿呢。”
程炎看到程乔还是犹犹豫豫站在病房门口，干脆就放下背包直接推着她将她送出了医院。
虽然程乔还想多交代叮嘱两句，但是自家的好弟弟却是转身就走，她也只好老老实实回到了自己的家。
推开门，一股冷风就顺着窗口吹得她打了个哆嗦，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现在已经进入了冬季。
把地上两双乱糟糟的拖鞋摆好，程乔不由得有些怅然。
一年了，已经整整一年了，她是去年冬天离职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到了冬季。
“加油吧，争取明年这个时候可以住进自己买的房子里！”拍拍近日有些消瘦的脸颊，程乔开始日常给自己洗脑。
当然，这也算不上是洗脑，充其量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懈怠。
如果说上一次被全网骂的时候她还有力气反驳与解释，这一次就是纯粹的疲惫。
每天说的话做的事要被网络上那许许多多的陌生人评价论断，要用力去讨好和迎合他们的口味，时间长了是个人都会觉得厌倦。
所以，她选择当一只鸵鸟，把所有的问题都扔给宋星辉的公司解决，她要做的就是创作更好的作品。
时间流逝，就在程乔为了出头的机会努力工作的时候，网上的舆论却是再掀狂潮，因为宋星辉的公司改变策略开始营销美人画师的人设了。
对于这样的转变，网友的反应各不相同，六成的人骂程乔不要脸，而剩下四成的人里面有两成看热闹两成欣然接受了美人画师这个称谓。
也就是这个时候，青石的视频又出现在了网络上，很多关注这件事情发展的吃瓜网友第一时间就展开了讨论。
“怎么回事？这个好像不是青石大师的账号啊。”
“真不愧是老艺术家啊，对于人体艺术的探索果真痴迷。”
“呸！纯粹的老流氓，就应该让那些家长打死他！”
“啧，楼上的怎么说话呢？艺术家的事儿怎么能算是耍流氓呢，这应该叫风流......”
视频中，上半身光溜溜的青石像只待宰的小鸡一样哆哆嗦嗦地被警察押了出来，原本高高在上的那种文人雅士做派荡然无存。
原因无他，作为一个大学里的讲师，他居然私下里骚扰过不少老实乖巧的女孩子。
也正因为他是讲师，所以那些性格胆小的女孩子们被他威胁着不敢声张。
此次事件被曝出来，他任职的大学当即就表示解除雇佣合同，网络上一片叫好，原本骂程乔的网友调转枪口直接骂起了青石。
也就是这个时候，正在闭关创作的程乔接到了宋星辉的电话。
“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
放下电容笔，程乔重重地按揉眉心：“我这边没有问题，一定能赶得上海选。”
“当然不是，现在你打开手机看看，公司刚发了一条你画画的视频。”
虽然听出了程乔的不耐烦，但向来脸皮厚的宋星辉却根本不在意。女人嘛，哪个不会闹点小脾气，这是生活的情趣。
手机？
想到网上的那些谩骂，程乔下意识就有些抗拒。可是她知道宋星辉不会是那种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所以犹豫着还是打开了短视频平台。
一打开，信息栏上密密麻麻的私信消息就涌了上来，程乔本能地拉开了手机的距离。
不是吧不是吧，疯狂的粉丝都开始私信轰炸了？以后该不会堵在我家门口讨伐我吧？
只是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堵在家里的情形，程乔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要不，先在老家里避避风头？反正自己的工作也用不着天天坐班，何必非要回去呢？
“不用害怕，大胆地看。”
似乎是猜到了程乔的心思，电话那边的宋星辉催促起来。
“好吧，希望你真的把这件事完美解决了。”
虽然还是有些怕，但出于对宋星辉的信任，程乔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自己账号今天刚刚发布的视频。
“都是之前那个叫青石的黑了心肝，这么一个美丽善良又可爱的小姐姐发出自己的日常有什么错呢？
“我是土狗，姐姐看我。”
“我是美术生，学了四年也没有小姐姐这个技术，麻烦大家不要听风就是雨。”
“就是就是，牛牛都跟着受到了攻击。小土猫怎么了，小土猫能听懂人话还可爱，没见识的愚蠢人类.....”
虽然视频刚刚发布了不到一个小时，但是评论区却已经相当热闹。
有夸赞程乔人美的，有为牛牛打抱不平的，还有什么学美术的出来表示正义的，就好像之前骂人的就不是这些人一样。
看着这些评论，程乔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嗯，平息下来了就好，最起码我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放心，之后我会好好准备作品，争取拿下这个大单。”
沉默良久，程乔叹息一声关闭了自己的短视频软件。
如果说她以前还希望得到网友的认可和网友成为所谓的朋友，那么现在就是完全放弃了这种想法。
网络上建立的关系太过薄弱，今天这些网友可以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喜欢上你，明天他们也可以因为其他人的一句话而厌恶你。
现实中的感情还能破裂，何况是网络上这种如同无根浮萍一样的东西呢？
“怎么？你不开心？”
程乔的反应有点超出宋星辉的预料，他以为她会很开心的，毕竟有更多的网友认可了她。
“这有什么开心的？以后有人诋毁我的话这些网友还是会跟着别人一起骂我。他们现在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现在的作品还能取悦他们罢了，所以没有什么好高兴的。
宋星辉，只有站在最高峰让人仰望的时候别人才不敢诋毁你，这个你应该清楚。”
听着程乔的话，宋星辉突然笑了，磁性的声音格外好听。
“你笑什么？”
听着宋星辉的笑声，程乔有些生气，因为她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在嘲笑自己。
“我笑我自己运气好啊，居然遇到了这么一个人间清醒的老婆，跟我的想法居然格外合拍。”
听到这个解释，哪怕嘴硬如程乔也不禁弯起嘴角：“是啊，的确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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