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秦问天，我命如妖！”
秦问天站在天碑之下，轻声低语，然而声音，却是那般坚定。
妖之命，何其坚韧，厉害古妖，只要一口气尚存，便能不死，秦问天一生才走过短暂历程，然而几经生死，险象环生，他的命，如妖般坚韧，总能死里逃生。
今日，且不说和司徒破战，他怎能败给天碑古念。
这古念，杀不死他。
“天碑阶梯，二十七层，登顶。”下方诸人，目视虚空，内心生出巨大波澜。
最先强势往上走的司徒破还在犹豫不前、天资绝伦的云梦怡被硬生生的辗压轰了下来，受到可怕重创，然而秦问天，最后一个往上踏出的人，带着无与伦比的执念，登上了天碑古路的尽头，他站在那，仿佛伸手可触天碑。
“怎么会这样？”岳冰影有些不敢相信，秦问天，竟然站稳了，他就在天碑之下，那背影，沐浴天碑星光，任由力量贯穿躯体，他自岿然不动。
玄嫣、玄心、李诗语等人皆都抬头，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从未有人完成的壮举，今日，秦问天完成了吗？
玄嫣亲自感受过十九层阶梯的力量，她知道那里有多可怕，而秦问天，是在二十七层，她似乎无法想象出那里会怎样恐怖，但是，秦问天，他做到了。
“人之意志，是先天而生，还是后天所锤炼的？”
玄嫣喃喃低语，似乎在问自己，她不知道，她出生大家族，天资出众，掌上明珠，后到玄女殿修行，经历了许多，天赋杰出的她不缺乏修行资源，然而玄女殿依旧会让她执行危险人物，让她和其他优秀人物竞争，她能一路脱颖而出，成为玄女殿公主，除了天资，还有坚韧之心。
但为何，她与秦问天之间，依旧会有如此差距，这不禁让她怀疑，在强大世家或者宗门修行，真的就一定比自我浪迹苦修有优势吗？
秦问天，似乎没有听说他属于哪一宗门吧。
“应该是后天吧。”玄心嘀咕了一声，人之先天，可能决定了天赋，但人的成就，绝非天赋二字所能决定，意志坚韧与否，跟先天天赋无半点关系。
云梦怡端坐在地上，身上受伤极重，本在闭目调息的她，此刻却也睁开了眼睛，那美丽的眼眸中，此刻竟露出了一抹浅笑，然而这一幕笑容，恐怕没有人明白是何含义。
欧阳狂生、凡乐、楚莽等一干人，震撼的同时，自然也是极为高兴的，秦问天，走到了天碑古路的尽头，那一步，司徒破敢踏出去吗？
司徒破看着秦问天登顶，他动摇了。
无双界三十六山修行权，他是这一代的第三人，前有云梦怡、后有秦问天，他们都踏出了那最后一步，他司徒破，不敢吗？
秦问天站在那，虽是平静，然而从云梦怡的表现便可以预知，秦问天绝非如同看起来的那般简单，此时的他，都不知道在经历着什么。
这一步若踏出，他有可能如同秦问天一样，站在那，承受万千剧痛，初心不变，便能承受，也有可能和云梦怡一样，被轰得滚落下去，身受重伤，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若心脆弱，也许，会当场死亡。
“不走这一步，我心难安。”
司徒破也是难得的天才人物，他自问本心，欲战胜恐惧，战胜退避之念，他要让自己的意志重变坚韧、让自己的执念再度顽强。
其实，今日之战，他和秦问天已经都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他跨入了元府九重，三种武道意志全部跨入圆满，秦问天能突破十八阶梯一路上来，想必武道意志有了蜕变，而且，他的心境，也遭遇了一次升华。
强大的对手，有时会将对方毁灭，同样，也可能相互成就。
此次之争，他和秦问天之间，便是在相互成就。
没有秦问天，没有云梦怡，他恐怕不会让自己的心变得如此的坚韧，一路走到这里。
同样，若没有他，秦问天能否登顶，也是变数，如若他止步十八层，或许，秦问天走上十九层的时候，便会失去信念。
就如凡乐，他一心和玄嫣一战，为玄心而战，玄嫣止步十八层，他拼尽一切，踏上了十九层，身受重伤，然而，那真的是他的极限吗？他能否突破那一极限？他既然已经在那，为何不能站稳？
因为，玄嫣，承认失败，之后，凡乐从十九层被轰下来。
终于，司徒破这最后的一步，迈了出去，然而真正迈出这一步的刹那，他才知道云梦怡她遭遇了什么。
只是刹那，司徒破被轰了下去，瞬间浑身染血，心脏疯狂的跳动，险些爆裂而亡。
试问，在你心脏要破碎、意志被斩断的时候，你真能做到本心不动？
司徒破，被轰了下去，躺在地上，岳冰影瞬间冲到了他的身前，扶着司徒破的身体，然而却见司徒破抓着岳冰影的手臂，坐了起来，虽浑身染血，但他的目光，依旧看着上面的秦问天，他是怎么做到的？
“过去十年，天碑古路三次开启，方便了苍州城的人，然而，即便是最近十年那些杰出人物都遇到机会踏这天碑古路，也不一定能做到我那一步，这最后一步，有几人能行？”
司徒破看着秦问天的背影，此时，他的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我败了。”司徒破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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