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方珩没有准备好这么快就面对充满危险的军旅生活。
见好兄弟迟迟没有开口说话，端木微笑道：
“还以为你不会犹豫呢……反正这次征兵还有一周时间，可以多考虑几天。”
方珩伸手挠了下头，露出个尴尬的笑容，他确实勇气可嘉，但还不至于在没想清楚的情况下莽着头硬上。
“嗯？”方珩轻咦一声，本打算开口同端木闲聊，目光忽然瞥见一个穿着陈旧西服、黑白板鞋的男人在大路另一边的街道上，朝着方珩所在的方向迎面走来。
只是普通的路人当然不会引起方珩的注意，怪异的是，那个男人的呆板地目视着前方，神色间缺乏灵动感，即使是走路的姿势都有种程序化感，不会主动避让行人。
在方珩看来，那男人跟个机器人一样！当然，如果方珩知道提线木偶这种东西，肯定会采用这种更加贴切的比喻。
“那人好奇怪。”端木顺着方珩的目光看去，微蹙着眉头说道。
“你有没有觉得，他的状态跟之前老陈发呆的样子很像？”方珩点了点头，声音微颤地说道。
他倏地将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仿佛是害怕那男人突然扭过头对他露出邪异的微笑。
看着方珩恐惧的样子，端木失笑道：“有那么恐怖吗？或许人家只是遭受了什么打击，才表现得双目无神。”
什么打击能让好好一个人变成木头人……方珩努嘴腹诽。
尽管那男人状态不对，但两人不是秩序军，也没有那个闲情去询问人家发生了什么，万一人家确实只是心情低落，莫名其妙跑过去关心，没准人家会认为他们多管闲事。
直到男人同两人错身而过，身影消失在两人视线中，方珩不自觉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
他作死般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依旧保持着机械的步伐，沿着直线走远。
路上不仅经历了悲伤，还遭遇了诡异事件，方珩呼唤食物的胃口顿时大减，即使有喷香的土豆烧肉片，一顿饭也吃的索然无味，本着不浪费的精神才勉勉强强吃完。
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带着端木坐到了大妈们聚集的桌边，听着她们讨论向暗夜女神的祈祷事情。
或许是祈祷的时间太短，或者祈祷时不够诚心，几乎所有大妈都在吐槽自己没有收到反馈，甚至连半点神奇的迹象都没有。
少部分大妈怀疑仪式没有用，果断放弃了。
对此，方珩只是翻了个白眼。就算真有什么暗夜女神，才祈祷过一次就想让人家神明回应，简直是痴人说梦，更别说神明回应的传言几乎可以肯定是假的。
反正方珩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对，地底本来就没有天。
吃过饭后，两人来到食堂侧面的公共洗碗池洗碗，端木忽然笑呵呵地问道：
“你有没有尝试许愿的想法，说不定神明会直接告诉你红雾的真相。”
方珩一时间还真有些意动，不过很快摇头道：“哪有这么好的事，作为新时代的青年，端木，你作为新时代的青年，应该不信谣不传谣！”
“哈哈，我就这么一说嘛。”端木轻轻撞了下兄弟的肩膀，转而正色道，“其实就算是真有所谓的神明满足愿望，那也绝不是毫无代价。”
方珩思索了片刻，颔首赞同。
很多看似白来的馈赠，其实都早已在暗中标出价格。
“不对啊端木，你不会相信真有那什么暗夜女神、地神吧？”方珩陡然意识到端木言语中暗藏的意思，难以置信地问道。
端木看了眼方珩，神秘一笑：“谁知道呢，也许这个世界上真有高高在上的神明。”
“若是真有神明，为什么这个世界都崩坏成这样了，也不见祂们出来拯救？”方珩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你怎么知道这世界的破败，不是他们刻意酿造的呢？”端木幽幽说道，此刻竟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
这……方珩瞳孔骤然收缩，脑海中瞬间产生了诸多联想。
红雾是从地底喷涌而出的……红雾能够以雾团的形式在世界各地无规律飘扬……红雾带来了急剧又怪异的异变……大量变异的怪物可能伴随着红雾到处漫游……人类至今没有对抗红雾的方法。
这不正像是有神明般的力量在背后推动吗？
如果红雾真的是神明的手笔，人类还有去往地面的希望吗？他努力想要探究红雾的真相，还有意义吗？
方珩一时间又是惊慌，又是迷茫，洗碗的动作早已停顿住，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了，任由水龙头洒下的水柱淋在洗碗池底部板砖上，发出“哗哗”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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