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方珩在迷茫中越陷越深时,端木看着他噗呲笑出声:“我说你不会真信了吧?”
身旁传来的大刺刺的笑声让方珩回过神来,旋即想明白了什么,脸色涨的通红。
他刚才猜想的一切,都得建立在这个世界存在神明这个基础上。
但这个世界上有神明吗?至少方珩是觉得没有的。
就算红雾背后真的是神明在推动,他也得弄清楚神明这样做的目的,否则有一天死了,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会很不甘心。
“这一点也不好玩!”方珩愠怒道,狠狠瞪了端木一眼,而后自顾自刷起碗,暂时不再理会后者。
端木呲着牙尴尬笑了笑,心下后悔不已,意识到自己不该拿红雾的事情开玩笑,他一直都知道方珩对于查清红雾有着超乎想象般的执着。
方珩自然不会真个生端木的气,将饭盒擦干塞进公文包后,主动打破了僵硬的气氛,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等下去不去健身?”
见他主动开口,端木暗自松了口气,转而疑惑地看向前者。
方珩通常会将三次洗澡的机会分散开,以保持整周身体都保持一定程度的干净舒爽,连着两天健身就意味着他得连着两天洗澡,这足以透露出一些问题。
“没办法,昨晚出了一身汗。”架不住端木目光中的询问,方珩摊手解释道。
端木深深看了兄弟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很懂似的点了点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方珩嘴角抽搐了两下,明白自己说的太含糊,以至于端木想歪了。
他揉了揉眉心,发现说话也是件技术含量很高的活,不由自主加快脚步,将端木甩在身后,不想再看后者那古怪的眼神。
方珩刻意路过食堂门口,抬头看了眼门上方的电子钟,嘴唇微抿。
今天吃饭的速度着实有些慢,这会已经六点三十分了,正赶上工厂内的工人下班。
走了没几分钟,二人便遇上了川流拥挤的人群,工人们普遍面色疲惫,穿着黑一块白一块的各色粗布工作服,汗味和金属味、化工品味等味道混杂在一起,熏得人头脑发胀。
尽管有洁癖,方珩对这些味道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厌恶,大家同样都是艰苦生存着的人。
临近十字路口时,两人不约而同脚步微顿。
迎面走来了一对情侣,其中的男性正是不久前他们注意到的那缺乏灵动的男子,面容透露着些许苍老,眉宇间却有几分英气。
男人身旁的女性穿着陈旧的蓝色工服,约莫四十岁左右,眼角有细密的皱纹,皮肤显得有些粗糙,脸上疲惫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双手抱住男人的左手,微微依靠在他身边。
此刻男人的神色已经恢复了灵动感,嘴角吮着淡淡的笑容,眼睛里满是笑意。
难道先前真是我过于敏感,想得太多……方珩不着痕迹瞥了眼行为举止已经与常人无异的男人,心中郁闷吐槽道。
这对情侣很快便同方珩擦肩而过,并未给他多打量的机会。
“总感觉这对情侣有些不对劲。”端木回头迅速望了眼从身旁路过的情侣,询问似的说了句。
方珩同样转身看了眼那对中年情侣,端木的提示让他也注意到了,这对看上去十分恩爱的夫妻,行为间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到底是哪不太协调呢……方珩注视着地面,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他们从头到尾没有相互交流过!”片刻后,方珩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异口同声惊呼道。
是的!那对夫妻虽然都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但彼此间根本没有交流的行为,就算是再怎么甜蜜,也需要一定的互动两人才会露出笑容才对!
然而那对夫妻既没有交流的动作,也没有眼神的交互,这就使得他们脸上的笑容充满了违和感,像是为了笑而笑一样。
“嘶!”细思极恐,方珩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端木本就对神秘学充满了兴趣,此情此景,也不免吞了口唾沫,强行讪笑道:
“也许是我们想多了,人家夫妻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根本不需要眼神和语言交流。”
所以他们只是过于恩爱,以至于显得诡异?方珩在心底否定了端木牵强的说法,但也找不到对此事更合理的解释。
“不管了,反正人家恩不恩爱也不关我们事。”方珩果断摆手道,决定将这处处透露着诡异的事情抛之脑后。
他总不可能跟踪别人,专门进行调查吧,先不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就是有时间,一旦被人家发现,估计会直接被贺营长叫去办公室喝茶。
“要不将这事报告贺营长?”这样的想法在方珩脑海中油然而生,“无凭无据的,就是贺营长相信我的说法,也没合适的理由调查这对夫妇啊。”
他只得选择放弃,安慰自己,这对夫妻只是普通人,应该造成不了太大问题。
不过有件事方珩还是要去管,那就是再次确认老陈的状况。
“我想再去档案室看看,要不你先回去?”方珩站在十字路口,看向档案室所在方向。
端木若有所思道:“一起吧,我也想再确认番老陈的状态。”
由于还有健身的计划,方珩加快了脚步,火急火燎赶到档案室门口,悄悄朝门内探身。
档案室的内部结构刚映入眼帘,方珩就听到老陈口齿不清地问道:“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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