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抉择
凌乔已经感到绝望，停顿在原地，不愿思考，也不愿动弹。
“喂，再发呆我就真死了哦。”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图书馆内一排书架后传来。
凌乔一愣，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没有窗户，月光照不到，只留下一片黑暗。
他站起身，手脚在情绪猛烈的变化下有点不听使唤，情急之下他甚至忘了开手电。
踉踉跄跄地走过去，越过转角，眼睛本就很适应黑暗了，所以一眼就看到靠坐在书柜旁的身影。
还看不清她的脸，凌乔却觉得她一定是在笑着的。
捏紧拳头，凌乔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心情该怎么去形容，失而复得？
他和宋文言认识其实并不久，虽然一同经历过生死，可他们对对方的真实的情况一无所知，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那般。
凌乔缓缓地松开拳头，他蹲下来，看着眼前这人。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宋文言身上带着伤，左臂直直地垂着身侧，长发原本用发绳随意扎了起来，这会儿也已经披散开，她的右手里不知道捏着什么，透出血红色微弱的光。
“怎么？你以为我死了？小朋友，我可没这么脆弱~”宋文言见凌乔不说话，主动开口，语气里甚至还有着笑意。
凌乔偏过头，努力让眼睛里的湿意消失。
还好，这一次，这一次，还来得及。
“为什么救我？我们并不熟。”他控制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淡漠，这样可以让他颤抖的状态不至于被发现。
“喂，有这么质问救命恩人的吗？我都没有要你以身相许，你倒跑来撇清关系了。”宋文言呸了一声，想潇洒得甩个头，头就磕到了身后的大书架。
宋文言：“......”
凌乔：“......”想笑了怎么办。
当然最后他还是没笑出声，背起“救命恩人”打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给她处理下伤口。
宋文言趴在他背上，伸出未受伤的手戳戳他的背：“刚才开玩笑的哈，你可别以身相许，那家伙知道了会直接灭了我的！”
不巧的是此刻凌乔正集中精力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又因为突兀想起的钟声，把宋文言后半句话直接盖了过去，他并没有听清。
只当是宋文言嘴贫的毛病又犯了，就嗯嗯啊啊地随意敷衍着答应过去了。
......
宋文言的伤远比凌乔想得要严重许多，等他带着宋文言赶到会议室时，她已经开始有发热的症状了。
她左手臂上的伤口很狰狞，在灯光下看得格外清楚，那原本白皙的手臂好像被锋利的刀片狠狠刮了两刀，皮开肉绽。
不止手臂上，她的腿上也有伤口，只因为穿着的长裤是深色，此刻被血液浸透后看起来并不显眼。
郑楠柯显然因为在“游戏”中混得比较久，对包扎什么的都懂一些，但是宋文言毕竟是女孩子，给她包扎完手臂，郑楠柯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和他本身淡然冷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虽然宋文言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郑楠柯还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其实年纪也不大，此刻尴尬忙乱的样子才更贴近他这个年纪的状态。
最后还是秦潜身边的余姝上来搭了把手，她以前因为工作原因也有一点急救经验，虽动作不娴熟，但好歹还是成功处理了宋文言身上的伤。
左臂上是外伤，伤口恶化的速度比在现实世界快，所以她才出现了发烧的症状，目前还不知道是否会引发感染的并发症，那样情况会变得更糟糕。
更令人担心的是她的右腿骨折了，这个在场的人没有帮得上忙的，只能先找了木板给她固定了下。
宋文言看着众人苦大仇深的神情，自己却满不在乎，还有空开口嘲讽郑楠柯两句。
郑楠柯自然不会和一个病患计较什么，偏过头只当没有听见。
凌乔帮着一趟趟地运送干净的水，还细心地喂她吃了点东西和水，自己却没顾上吃，还是宋文言硬塞了一块饼干到他嘴里才回过神。
宋文言笑着打趣：“你可是我拼了命救回来的，饿死的话就太对不起我了哦。”
凌乔没回话，只默默地把饼干吃了个干净。
这一次集合少了两个人，眼镜男和他的搭档都没有回来，两人是一块儿失踪的，便也没人知道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倒是白巧巧很好运，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但也没碰到那两个怪物。
这一晚因为宋文言受伤，外加少了两个人，整个会议室里显得更沉默了。
大家坐在自己的“床位”上，都在为明天而担忧。
白巧巧默默地把自己白天找到的伤药递给凌乔，她的手臂昨天也受了伤，只是伤口并不严重，白天用药稍作处理后已经无大碍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药宋文言能不能用得上，毕竟以宋文言受的伤来看，在这样的地方，几乎已经等同宣判死刑了。
这事情大家没有明说，凌乔却也看得明白大家眼中的那一份无奈。
在这个地方任何人连自己的生命也保证不了，更何谈为他人殚精竭虑。
他捏着手中的伤药，看着宋文言因为发热而显得格外红润的脸，脸色很难看，却透着难有的认真。
第三天是个阴天，没有阳光驱散夜里的阴霾，整个校园笼罩在沉闷的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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