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狼大为得意道:“不瞒大王,待酒足饭饱后,疑狼便要到人间筹划大事,先救出三位公主,为魔尊复元魔功,再发起僧伽颅大祭,助魔尊获得肉身,并且筹组一支恶道联军,同天道一决雌雄,称霸欲界。”
障日王心中一凛,心想他说‘救出三位公主’,显是三个女魔头还没死,且已有她们的下落。
如果‘五毒’聚齐,后面的计划倒也容易完成,便问道:“听将军的意思,莫非已有三位公主的下落?”
疑龙沾沾自喜道:“早在六百年前,在下已查访到三位公主的下落,但说来惭愧,虽然有了下落,在下却无力搭救。”
障日王道:“以将军的神力竟也束手无策,那可真是奇了。”
疑龙叹道:“三位公主困在多罗佛钵之中,在下束手无策也不丢人。”
释迦世尊初成道时,四大天王各供养一具青石铸造的石钵,世尊接受后为不分彼此,将钵置于左手,右手按其上,以神力使四钵合而为一,是为“多罗佛钵”。
释迦世尊托钵乞食,全凭此钵,所加持的神力,深不可测。后来佛钵传给宾头卢尊者,不知所踪,没想到竟是用来困住三个女魔头。
障日王感慨道:“难怪三位公主失踪数百年没有消息,却是遭了多罗佛钵的道。”
捉持也随声附和道:“栽在世尊面前,不算丢人。”
疑龙并不失意,饮过一杯酒,气定神闲道:“不过在下已想到搭救三位公主的方法,且已布局六百年,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三位公主就可获释。”
障日王注意到,疑龙没说三个女魔头困在何处,对搭救的办法也是语焉不详,必是怕他们得到消息后阻挠他的行动。他对他们也不是全然信任。
“魔尊重返三界,本王当然要助一臂之力。阿修罗有天神之力,却属恶道,魔天虽然是天神,却是天神中恶神,什么善,什么恶,去他娘的,拳头才是定义善恶的标准。释迦世尊,不,是乔达摩,他住世之时,阿修罗道忌惮他的拳头才皈依他,对他那一套歪理邪说却毫无兴趣。如今他已涅槃,该是我们恶道出头的时候了,只要阿修罗道和魔天联手,欲界迟早是我们的。”
疑龙冷笑道:“大王会错意了,先前我已说过,此来是劝说大王皈依魔尊,而非联手。”
障日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联手是以平等身份结成联盟,而皈依则是俯首称臣,听候主子差遣。
障日王却故作天真道:“本王觉得都差不多。”
疑狼缓缓起身,裹紧灰袍,凝望着障日王沉声道:“在下看大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疑狼告辞了。”
雄力拍案而起,向疑狼龇牙咧嘴道:“我王主宰阿修罗道已七百多万年,岂会做波旬的走狗。”
话音才落,疑狼横了他一眼,闪身掠到他的身后。雄力大吃一惊,只觉得两根柱子轻而易举的抵住他的后背,把他整个身子提起来,擎过头顶,而他不及还手,已望着堂顶悬挂的骷髅发怵。
疑狼出手之快,便是其他将军也猝不及防。
但见雄力胡伸乱抓,极尽狼狈,大折修罗道的颜面。
捉持等意欲上前搭救,却被障日王制止道:“疑狼将军是魔尊的使者,不可造次!”
疑狼直视障日道:“大王洞若观火,自有决断,岂容旁人胡言乱语,在下替大王教训手下,望大王海涵。”
障日王赔笑道:“本王主宰阿修罗道,凭的是处事圆融,能屈能伸。本王只服强者,释迦世尊既已涅槃,无明魔尊便是当之无愧的欲界主宰,本王对魔尊的向往,当真如同久旱盼甘霖。只不过——!”
疑狼道:“不过什么,大王不必藏藏掖掖,敬请明言。”
障日王瞥了他一眼道:“只不过皈依事大,一句话定夺太显草率。当年本王皈依乔达摩时,斋戒七日后沐浴更衣,亲手持稀世珍宝跪在他的脚下,顶礼佛足。魔尊重临,皈依礼数必要超过乔达摩,方能表达本王渴盼的诚意。”
疑狼暗想:“这老狐狸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若魔尊重临,大事已定,便是拽住不让你皈依,恐怕你比兔子还积极。你不过是在观望,看我有没有能力让魔尊重临。如果失败,你大可以否定今日之事,唉!发起僧伽颅大祭确非易事,即便搭起祭台,仍需人间一百零八百颗戒行精严高僧的头颅献祭才行,现今要集齐这么多高僧的头颅,唯南瞻部洲东土大唐才有可能办到,然而大唐百姓遵奉佛法,岂会乖乖献上僧侣的头颅?此事还得救出三位公主后从长计议。”
“一言为定。”疑狼道,缓缓放下雄力。
那雄力气愤填膺,想要报复,不料疑狼举起酒杯,躬身致歉道:“适才给将军开个玩笑,疑狼自罚一杯,望将军见谅。”
雄力自忖斗不过疑狼,若动起手来,恐怕又要吃亏,况且按大王的心意,虽未皈依,但阿修罗道与魔天交好已是事实,他也不敢开罪疑狼,忤逆大王的心意,便一声冷哼了事。
障日王道:“如今魔天和阿修罗道交好,疑狼将军到人间去办大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本王必当鼎力相助。”
疑狼道:“谢大王。”
障日王状怀激越吩咐道:“魔天与修罗道从今以后同气连枝,荣辱与共,当真可喜可贺,快把卢加帝太子和迦梨公主请来为将军敬酒,以表本王诚意。”
但见“半边瞎”卢加帝体态虚胖,嘴唇就像女人一样薄,不如他父王孔武有力。阿修罗野蛮尚武,如果他不是障日王的儿子,寻常民众恐都要以生出这样的儿子为耻。但他脸上却带着几分带着几分恃宠而骄的桀骜,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着实令人好笑。
然而疑狼对迦梨更感兴趣。
她身量苗条,腰肢纤细,头上梳着一个高高的发髻,罩着一个黄金发箍,垂下两条靛青色的巾帻。
一件褚红色绯衣穿在身上,露出修长洁白的双臂,臂上配有金钏,左胸、肚腩细嫩如玉,令人怦然心动。
翠黛色的曳地轻纱,玉腿若隐若现,上堂时襟飘带舞,使人心醉神迷。
不过望到她的脸时,旋即惊起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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