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君怎么说也活了几百岁，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知道？
她与曲倾城为友多年，从来没有求她为她推演任何东西，直到她把玄界拿到手，直到她发现冰湖上空的记忆水晶。
这东西应该是九尾天狐族的二王子留下的，从记忆水晶的影像就能看出来，他立下重誓，不杀夜宇绝不罢休。
先不说这冰湖下面究竟有什么，不说他能否杀掉夜宇，只要他能出来，就能锁定夜宇的方位，这是神则的力量，无论他怎么伪装也逃不了。
可以改变的东西有很多，但她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冰湖的湖面都破不开。
“如果注定有人要死，我不希望死的人是他，谁要他死，我就要谁死。”苏冉君轻轻地呢喃着，她的眼睛闪着寒光，“玄界里的这个湖有古怪，那个雪影也有古怪，他的灵魂……算起来也不是这个年龄，他应该是从大魔导师的巅峰跌落的，只是……这是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但绝不是因为我师傅，就算有神临权杖，也弥补不了这种境界的差距。”
雪影有多强，云璃倒还是见识过，但听苏冉君说他是从大魔导师巅峰跌落的，云璃的眼皮还是跳了跳。
“他没有说谎，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雪影会突然从巅峰的大魔导师跌落，但我知道，等雪影恢复巅峰的实力，这片玄界很快就会被他找到，他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当初害了九尾天狐一族的人是谁。”
“所以，为了让自己的弟弟不死，他一定会拼尽全力让夜宇死……”云璃叹了口气，这事与她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她也真的不想插手。
“对，他们两个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我把玄界交给你，希望你能让这一天晚点到来……”苏冉君的眼睛眨了眨，“你去中大陆，进肖家，不就是为了玄界吗？”
“没错，是这样，但对于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不是云璃不帮忙，是这中间的干系过于重大，重到了根本无法调节的地步。
这片玄界她很想要，这据说是大地女神赐予她的礼物。
生命女神赐予了她一头如雪的长发，樱雪是使者；暗黑神赐予了她一双妖异的魅惑之眼，恶魔是使者；在天空之城上，她得到了一对天使之翼，有没有使者她不知道，因为她忘记了……
而大地女神的玄界，根本没有人来告诉她什么，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这片玄界里为什么会住着九尾天狐和草木精灵？冰湖下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以她现在的力量，根本探不到。
玄界固然珍贵，但用它换取一个承诺，云璃不得不好好掂量。
如果她答应了，就相当于同整个九尾天狐族为敌，与草木精灵为敌，尽管她本人很同情夜宇的遭遇，但这也不能成为她包庇他的理由。
“没错，我是为了玄界，现在，我也想要这片玄界。”云璃抬起头，平视苏冉君，她的眼睛不躲不闪。
“但你不会跟我交换，我知道。”苏冉君叹了叹气，“与整个九尾天狐族为敌，我还没有那么蠢……他本身就有一半的九尾天狐血统，事情完全没必要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他蠢，我怎么会跟着他蠢……”
云璃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若是没有那个誓言，或许这一切还有解决的办法，可是……到现在这样，只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苏冉君要是真的杀了雪影的弟弟，还能全身而退？不与整个九尾天狐族为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逃得掉吗？
“云璃，我决定了。”苏冉君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发现你的师傅天赋很高，我决定去找他，带他去几个地方历练。我知道你还有许多事要去做，而我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变成圣魔导师，进入神域，成为法神！”
进入神域，成为法神。
云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这真的是从苏冉君嘴里说出来的吗？
一直以来，她都苦苦地压制实力，不肯进入神域，一直都留在这片大陆，但现在，她的决定说做就做，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但从她那笃定的眼睛，云璃就知道，她绝对是认真的！
“你想扭转雪神的法则？或许，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只有成神，才能破解诅咒，也只有成神，才能破解以神的名义起誓的誓言。
“不是，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做，但我现在才发现，他已经蠢了这么多年，我再跟着他糊涂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不如变强，或许事情就会有转机。”
虽然苏冉君话是这么说，但云璃要是全信了就是真的傻了。
“我很少真正地努力去做过什么，这几百年来，巴不得自己的实力没有进展，可现在，我真真切切地渴望实力，只有这样，才能守护住我所在乎的人！”
果然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这个点上，要说夜宇傻，苏冉君又何尝不傻呢？
“他不值得你这样，真的。”云璃不善言辞，也不是很会劝人，尤其是面对这样的事，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冉君扯了扯嘴角，拍上云璃的脑门：“哎！我说你，活那么多年白活了？我护着我师傅，只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无条件地袒护我，或许是因为我够幸运，和当年的暗夜真的很像，他只是把我当徒儿疼，这又有什么错？”
“你又帮着他说话了……”云璃无可奈何，对于苏冉君的怪脾气，她总是捉摸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
“玄界，我是真的给你了，当然，这也不是没有条件的，至于什么条件，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苏冉君指尖一弹，这粒水晶就到了云璃的耳垂上。
“我不答应！”
苏冉君才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价值等同于一片玄界的条件？说句妄自菲薄的话，她真的不敢保证苏冉君打的什么主意。
“你要敢抗议，老娘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苏冉君又翻了个白眼，摔门而去，“得了便宜还卖乖？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云璃，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一夜无眠，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苏冉君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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