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去。
桃生已经安置好了船只，带着程远和常本奔赴纱云兽的部落。
路上，热浪滚滚，烫的脸皮痛。
程远凝聚不出水气，但听着后面奔跑的云兽群，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像有一团戾气在上面堆着。
“火塔宗打了两天还没完？”
“不知道。”
桃生回了一句，他扭头看向后面，大批云兽自火塔宗的方向逃跑。
自打林元符让他们离开后。
火塔宗驻地便传出阵阵轰鸣声，滚滚热浪不计层数的翻涌而来，大片的云雾被染成红霞，之前走的不远时还能看见云中穿梭的一头巨大火凤。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纱云兽拜月。”
常本道了一句。
三人都默不作声，继续驾驭云雾奔走。
不多时，远处一只又一只的蛇状云兽在空中飘荡，它们细长的身子穿梭云层之中，时不时吐出蛇信从嘴角涌出大把的白色雾气，身子上的蛇鳞也跟随雾气缓缓蠕动。
“到了。”
桃生将玉镯戴在手中，印有火云的旗帜也攥的紧促：“程兄的那个卧底呢？如今还不放出来？”
“稍等。”
程远立在一旁，随着他眼睛一闭一合，眉心的缝隙也跟着睁了开来。
“出来，我的小家伙。”
套了纱云兽魂魄的雾蛇从眉心中窜出，绕着程远脚尖不停转动。若是不看蛇鳞，还真跟那些纱云兽没有任何区别，无论是习性还是魂灵。
桃生撇了一眼，道：“等我杀了那条游荡的纱云兽，道友便可将那雾蛇放出。”
“嗯。”
纱云兽数量不多。
若是平白无故少个巡逻的，里面的大家伙多少会有些疑心。
桃生见巡逻的家伙遁入云层，用力挥了挥旗帜。旗杆如玉，手臂粗，一丈长，宽大旗帜上随着他法力遁入，大把的豆大火星滚滚落下，好似萤火虫一般，飘入云层。
不多时，云层微微染红，里面抖动一下后便没了动静。
随着他再次挥旗。
之前的火星从云雾中飘回，不过从豆大变成了碗般大小。而且在程远的耳朵内，丝毫感知不到纱云兽的尸骨。
他细细盯了桃生手中的帆旗。
片刻后。
脚下的雾蛇窜入云层之中，代替了之前巡逻的家伙。
桃生收回旗帜，后撤道：“好了，如今就差两天，我们在这儿把时间等过去。”
“嗯，不过要离的远一点。”
“走！！”
不远处，一个硕大的身影从云层中走出。
三人对视一眼，身形随即驾风窜逃，直到距离部落三四里时才散去脚下风气。
————
入夜，月轮越发完整。
常本拿着长刀去周围巡逻，他修的功法厉害，一般的云兽逃不过常本的感知。
程远踩在红霞上，问道：“你不怕船被其他人开跑？”
桃生带了许多人。
不过大多数都是花钱雇来的散修，不成体系，纯粹是为了凑势力，或许也是为了给石家当炮灰。
一旁。
桃生坐在云上，用手拨弄着云朵，随口道：“我给他们签了契约，反不了的。倒是你，若是那些人中有石家的间谍，抓了你那只蜘蛛徒弟怎么搞？”
“你有准备，我自然也有。”
程远看着自己手上的一道印有花瓣的符箓，紧紧的攥了攥。
祁连的身世厉害。
上有一个五斗境的祖爷爷，虽然不知膈了多少辈分，但他习的功法却是厉害，最起码那一手穿梭的符法就不是一般修士能见到的东西。
自己帮了祁连。
他为了报答，索性送了张能传送位置的符箓。
此符箓是双向的，即便自己出了意外，也能快速遁回船舱内，至于常本，他自己说有办法逃窜。
要不然这次就只是两个人。
程远看着远处的云雾，喃喃道：“自己的修行坎坷，后辈到是一路顺风，这就是传说中的先祖庇护？可我还没死呢....常本这家伙也不知隐藏的多少。”
片刻后。
常本从云雾中走来，只不过手上多了个修士的头颅。
“怎么回事？”
程远愣了一下，赶忙走了过去。
“老爷，这家伙在窥视我们，不过被我用开土环砸死了。”常本将头颅扔了过去，在云层上滚落许久，落了一地的红白才缓缓停下。
寅君平很喜欢常本这个大哥，临走的时候将自己的父亲留下的法宝借给了他。
桃生凑过去一眼，惊道：“石子儿？”
石子儿，石家纨绔子弟，精通土遁之术。而土生云，即便在云海中依旧可以行此遁法。
程远蹲下身子仔细观望。
小眼睛，塌鼻子，确实跟王魁说的模样相同。
“这就死了一个？”
“嗯，他想土遁离去，被我用开土环砸死了。”
常本回答的轻松。
程远和桃生对视一眼，桃生随即拿着旗帜朝着云雾深处遁去，想着寻到石家的踪迹。
待他走后。
程远才看着一旁挠头的常本。
他猛的走过去拍了拍常本的肩膀：“你这家伙，我倒真是怀疑你是掌管运气的天官转世呢。”
“我若是天官，那老爷不成了界主了？”
程远愣了一下，笑道：“也是，我这苦命哪能当什么界主，不给界主当打手就不错了。”
“老爷我.....”
忽地。
云雾中翻滚出一抹火光。
火光化作长杖，将云雾似纱帐一般掀开。
桃生身上落着火云，手里攥紧的旗帜沾染了血迹：“抓到了一些影子，不过让他们跑了。”
“谁？”
“石当儿，修习的‘磐石化云身’确实厉害，挡了我不少火鸟的抓击。”
程远将石子儿的头颅踢开，道：“他们怎么寻到我们的？”
“不知道。”桃生摇摇头，他看着周围的云雾叹气道：“今夜看来是无眠了。”
————
云层深处。
一个独眼云人躲在里面，身后则是三个气息浑厚的修士。
其中一个长得颇为怪异，形为四蹄牛，眼如明镜，眉似红霞，口齿排铜板，张口如血盆。
石家，石斗牛。
“瞎子，明日再探一次他们的踪迹。”
独眼云人愣了一下，他拭去浑浊眼珠中留下的血水，颤抖道：“石斗牛大人...首领他说了，我只帮你探查一次踪迹，若是再探的话，我另一只眼睛也会瞎的。”
嘭~！
独眼云人后面，一个秃顶修士朝他打了一拳，其巨大的力道让云人猛的吐了口血。
“大人让你查就查！”
“真以为你们还是原来的云蛇部落？那穿骨云蛇已经死了！”
嘭嘭嘭~！！
拳头接连落下，溅出道道血水。
石斗牛不在看这些，他扭过硕大的牛头，其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火点，喃喃道：“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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