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毕雄家出来之后，季晓霜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直到何翊叫她的第三遍，才如梦方醒般回过神来。
原来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你还好吧？发现什么了？”何翊递给她一瓶水，关切道。
季晓霜把水放进包里，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道：“和我之前想的差不多，这其中有蹊跷。”她把这次连同之前的线索对何翊讲述了一遍。
“苏坤打给毕雄父亲的那个电话是在那么关键的时间节点上拨出去的，我一直不相信是无意间的手滑，现在看来果真如此，所有的症结就应该在那三张照片上。”
“但现在照片不见了，毕阿姨说照片的备份也因为之前电脑中病毒全部损坏了，想找到怕是难上加难。”何翊皱眉道。
季晓霜思索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道：“你说……既然毕雄是摄影家协会的成员，那么他所参与的活动会不会有照片合集存档？”
“嗯……也许可以去摄影家协会那边问问。”
“改天我们去一趟吧。”
何翊却摇了摇头道：“我看这事不要操之过急，现在去摄影家协会那边，他们未必会轻易理会两个陌生人。上午在花海遇到的那几个人，我和他们加了微信，约好要交流摄影，等之后熟悉了，我们再找机会问问。”
“也好，还有些细节我没有想通，回去还要再想想。而且，阿姨把毕雄的牛皮本借给了我，上面有他的一些日记，找时间我也要仔细看看，也许能发现一些细微的线索。”季晓霜道。
“嗯，这边交给我，放心吧。”何翊的语气又恢复到往常的温柔。
“当然放心，你可是我最相信的人。最近网上不是有个新名词，叫什么……社交nb症？你就属于重症‘患者’。”季晓霜笑着调侃道。
“哎，我发现现在这新名词真是要命，健谈明明是一个人的优点，怎么换了个词就不太中听呢？”何翊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忽而又理直气壮地看向她道，“不过我看，你平时工作和患者交流时，也有点这个‘症’。”
“切，这明明是一个优秀医生的基本素质，否则患者花钱来看病，是来和你大眼瞪小眼的？”
“是是是，我们备受患者喜欢的季医生说得没错。”
一番斗嘴下来，季晓霜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向何翊告别后，下车走进了小区。
翌日。
季晓霜刚走进办公室，便看见对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见她到来，男生立刻起身问了声“季老师好”，女生迅速把手里的手机塞进抽屉里，站起来不动声色地也问了声好。
她这才想起来，昨晚夏雨彤打电话对她说的事。
“季老师，这次实习带教情况比较特殊，院里给您分配了两个徒弟，分别是肖琳琳和李易河。”
什么情况？李易河她倒是理解，但这肖琳琳……季晓霜可没忘面试时她的表现，整个就是一颗自傲的定时炸弹，还不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这边没问题，不过……院里带教的人手不够吗？内科的李老师和孙老师都可以带新人。”
“不，这两个人只有您能带。院长说，以肖琳琳的性格和水平，除了您，别人约束不了她。至于李易河……其他老师都不想要他，人是您要留下的，所以只能您来带他。”夏雨彤说得干脆而直白。
这个老何……到底是抱有多大的自信觉得她能制得住肖琳琳？季晓霜不禁汗颜。
“可以，麻烦夏护士长在我诊室里多准备一套桌椅。”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
“对了，那天……”
季晓霜想问问那天事情的后续，毕竟一向强势的夏雨彤当时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她弟弟是否还在纠缠她。
夏雨彤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迅速打断了她的话道：“先这样，季老师，我这边还有事，再见。”
大概要强的人都不希望别人见到她脆弱的一面吧。
季晓霜看着挂断的电话微微一笑，随后按灭了屏幕。
从记忆中抽离，季晓霜向两人点点头，假装没看见肖琳琳刚才的小动作，示意他们坐下。
“处方系统都熟悉了吧？”季晓霜问道。
“嗯，已经熟悉了，老师。”李易河道。
“这段时间还是由我来接诊，你们俩一边帮我录入处方，一边学习和熟悉门诊用药，尤其是内科这边引入的贴敷疗法，这是咱们未来的方向。”
“老师，贴敷多慢啊……不如西药立竿见影。”肖琳琳撇了撇嘴道。
“没有吧，前两天中医科的元岐老师给咱们讲课时，不是用数据分析了吗？见效的时间其实是不相上下的。”李易河道。
“哦。”
“元老师就是锦城大学毕业的，他的水平不输国医堂的专家，以后关于中医的问题都可以向他请教。”
“上次课后我说想了解一些中医的基本知识，元老师推荐我先把《黄帝内经》读透，我已经看了三分之一了。”李易河摇了摇手中厚厚的书。
“不务正业。”肖琳琳嘟哝了一声，继续翻手里的《柳叶刀》杂志了。
“嗯，说说你对哪里感触最深？”
“目前的话……大概就是‘治未病’那里了，防患于未然的确很重要。”
“‘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道理是相通的，病来现治不如做好预防保健，清源固本，这也是贴敷疗法的功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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