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房间当中,电灯是很贵重的一列——
前身不使用电灯,但每天有时间还是会选择擦拭电灯以免沾染上灰尘,所以苏晨擦了之后才发现,破布上一点灰尘都看不见。
不禁有些哑然,他将布放下,微微闭目,能在前身记忆中感受到擦拭电灯时的满足与憧憬。
“宽容的神灵啊。”
“电灯在我的房间里亮起会是什么样呢?近距离靠近会不会感觉到热?会像是太阳一样吗?”
“有一天我也能不用在刚入夜就睡觉,能一直开着电灯渡过长夜吗?我其实有点害怕黑暗。”
耳畔似乎有一个对着未来怀有美好期待的年轻人的声音,仿佛能看见一个年轻人擦拭完电灯后,对着电灯露出傻笑,眼眸里全是期待的画面。
苏晨能听到记忆中的心声,露出微笑:“能的,我在帮你见证着,我已经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足足有五千月薪呢,可以整夜开着电灯都没事,也不用担心下岗的问题……”
苏晨在心间呢喃,对着记忆中已经了无痕迹的前身说道。
随后,他对着衣柜上的镜子照了照,黑发黑眸的清秀青年显得那么的有精神与活力,一开始的苍白脸色已经恢复了血色;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为了方便掩藏身影袭击邪教徒而特意穿着的黑色衣裤。
这一身装扮略微紧身,不会影响行动。
不过现在将要睡觉,继续穿着可不合适,刚刚又外出走了那么长一段距离,也是流了不少汗。
最后苏晨在衣柜里挑挑捡捡,在一众叠得整齐的衣物中找出了昨天才手洗过的,朝着洗漱室走去。
威尔萨城市的外环大部分都是平楼,建筑材料种类繁多,有石头、木板,也有铁皮;房东莎娜妮女士名下的老式居民楼足足有四层,在外环鹤立鸡群,条件显然也胜过许多人。
信仰着温和神灵的莎娜妮女士,无疑是一位十分合格的信徒。红枫街的人都是这样说的。
回想起那位慈祥和蔼的老妇人,苏晨也是很敬重。
虽然这栋楼已经老旧,不过卫生条件还是标准线之上的,尤其是租金只比周围的平房高上一些,这也就导致很多人都想要入住这里。
高出一小部分于平房的租金,却能获得比平房要好几倍的居住条件,而且主要是空间还大。
这简直就是在做慈善,没有多少人能像她一样——
刚出社会的苏晨原本是不报希望的,结果最后不仅入住了,还分配到了最好的一批房间。
宽敞的大厅,独立的卫生间。
前者不提,后者的重要性也是格外明显,即便是这栋居民楼都只有几间才有,这意味着洗漱、洗澡、上厕所等都不需要掐着时间去公用地区。
毫无疑问,在刚踏足社会手忙脚乱的那些日子省下了不少麻烦。
卫生间的一半是厨房,一半是厕所与洗漱室,两个区域都被一张木板隔开,苏晨走到里面,将身上穿的黑色衣物都丢进换洗盆里,等待明天有时间再洗,而后拧开花洒。
热水供应是十二点停止,所以要抓紧时间了。
直到最后,从穿越过来就一直在奔波的苏晨用干净的毛巾擦干头发,才得以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电灯已经关了,在黑暗中他的脸上面无表情。
深夜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展露真实的自我。
所有人都是这样,在白天会选择带上一张张面具,看起来会哭会笑,仔细看去时又会感觉到空洞,就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再大的笑声,可小丑妆容下究竟真的会有那么快乐吗?
展现在外人面前的,从来都不是真实的自我。
所为的不过是一句合群。
“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水平与上世纪的背景交织在一起……”苏晨回顾今天的所见所闻。
这样的对比是很强烈的,就相当于在前世二十一世纪出现了许多宇宙飞船矗立城市中。
同样都是那么极具震撼性。
这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时代,天外的来人看到这样的世界必然会感觉到有一种不真实的分裂感。
发达又落后,整洁又脏乱。
钢铁与木头,自然与污染。
当平民的建筑水平搭构不起高楼的时候,内环已经提前达成钢铁森林的成就;一座座高楼大厦的霓虹没有成熟法律约束肆意照射,一座座工厂永不知疲劳一样的运作。
上世纪背景的空气本该更清新一点的,结果那从工厂烟囱中滚滚冒出的黑烟将天空都染得黑沉。
光怪陆离。苏晨只想到这么一个形容词。
“咚”
渐渐的,来自教堂悠扬的钟声传荡在夜色中,提醒着人们如今已然是午夜,威尔萨虽然不算大,可却依旧拥有七座教堂坐落在这里。
前身通过通讯器上看过的信息,这片外环到内环的区域应该是由节制教堂所占据。
今天的事情很多,放在小说中起码也得要写上个八九章,可实际上只是半个晚上而已。
从七点多开始,到现在午夜十二点。
苏晨想到刚刚接触的那些人,嘴角若隐若现有一丝笑容。
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他伴着午夜的钟声陷入沉眠,教堂的钟声像是上了年纪一样,可铜钟不同于其他,越是存世久远,那种钟声就越是淳朴与悠扬,属于教堂的钟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还能感受到一种庄重肃穆的味道,让熟睡的人睡得更加沉浸,让做噩梦的人安稳下来,像是能感受到神灵庇护的安全感在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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