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家......那个......”刘阳的眼神闪烁，很快又底下了头：“我和郭闻确实没有仇人，我们真的没有。”
屋子里沉寂片刻后，高涛叹了口气，吩咐小周：“你再叫一个兄弟，一起把他送回家，路上小心点......刘阳我告诉你，接下来，你可能也要危险了，你真的不怕死吗？”
刘阳不说话，伸手轻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刷刷写下自己的手机号，高涛把纸条递到他面前：“我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等你电话，想起了什么，马上联系我。”
“谢谢高队长，”刘阳把纸条捏在手里，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回到刑侦大队办公室，高涛和梁铁军站在窗边抽着烟。
“那家大排档的嫌疑暂时排除了，凶手估计在案发后，就直接逃离了现场，”高涛抬头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慢慢消散在夜空中，又接着说道：“痕检员那边查验下来，也没什么发现，那些碎酒瓶，还有酒格上面，除了郭闻刘阳和一个送酒的店伙计的指纹之外，没有第四个人，凶手应该带着手套，可能就是饭店里使用的一次性手套。”
刚才在审讯室里，梁铁军从头听到了尾，但由于自己身份特殊，一直没出声，现在他终于能发表意见了：“这是有预谋的仇杀，很明显针对的就是郭闻他们四个人，那个刘阳肯定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对了，他们几个以前有案底吗？我是说，因为什么事，被拘留过吗？”
“早就查过了，除了郭闻有过几次喝酒打架闹事，最后赔了点钱，其他几人都很清白。”
“哦？或许是那两次打架的受害者干的，我觉得要好好查一查。”
高涛却说：“可能性很小，最近的一次也是在一年多以前，而在当时，郭闻还是挨揍的一方。”
“算了，当我没说，”梁铁军嘿了一声。
高涛不停地摇头：“我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会对他们有如此的深仇大恨，简直就是不死不休。”
说完后，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今晚喝了不少酒，再通宵办案，身体真的吃不消。
梁铁军却是精神抖擞：“我喜欢这案子，太他妈精彩了，接连不断地出事，却连凶手的一根头发都没找着。”
“你的意思是，你想接手这案子？那太好了，接下来就由你来督办，我先睡一会儿......”说着，高涛直接趴在了办公桌上：“有你在，我放心。”
“涛哥，先别睡啊，”梁铁军马上把他拖起来，又说：“还有个问题，郭闻和刘阳在庙鼓街吃饭，凶手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嗯？”高涛马上坐直身体，想了片刻后说：“这事情，我们警队的几个同事知道，今晚饭店里吃饭的一桌人也知道，当时我和他们都说过......除了王佳石若冰，两个女孩子那时候下楼去了，不在屋里。”
梁铁军面色冷峻，好几次欲言又止。
“我说，你不会在偷偷怀疑石若冰吧，她当时可不在包间里，而且她回来后，也没人和她说起过这事，王佳就更不可能了。”
梁铁军极慢的摇了摇头：“我没有怀疑石若冰，她除了在那份法医鉴定书上签了字，别的方面，她和郭闻就没有任何交集，况且那也是她的工作职责。”
“我怎么觉得，你分明就是在怀疑她？”
“真的没有，她一直和我们在同一个屋子里吃饭，而且根据大排档老板的笔录，摄像头出问题的时间，是在晚上九点左右，她不可能分身去作案，我只是在想，郭闻刘阳就算有仇家，也不会把晚上吃饭的事情随便说出去，那凶手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警队里有内奸！”高涛突然站了起来，用力一拍桌子：“有人在通风报信！”
“会是谁？”
高涛把手下六七个人一一想了一遍，最后说道：“还真的想不出。”
梁铁军从容地笑着：“所以说，我喜欢这几件案子，真的太刺激了，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把事情做的如此天衣无缝，让我们连边都摸不着。”
他连连搓着双手，眼中满是兴奋：“这么有难度的案子，太少有了，不过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如果你们搞不定，那么我就申请下来......”
高涛斜眼瞥着他：“你干脆直接向上头申请吧，全由你刑侦一处来办，刚才你都说了，这案子难度那么大，你觉得我们分局能搞得定？怕是连市局也够呛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明天早上我就给老板打电话，和他说说。”
梁铁军“案痴”的本性再一次发作，哪里出现了高难度的案子，他就喜欢往哪里钻。
......
与此同时，市局宿舍。
王佳躺在床上，耷拉着眼睛，嘴里迷迷糊糊地嘟囔：“若冰姐，别玩电脑了，快来陪我睡觉。”
关掉电脑，石若冰刚跳上床，王佳马上像条八抓鱼一样游了过来，手脚同时缠在她的身上，一只怪手伸进丝质睡衣里，抚摸着她没有半分赘肉的平坦小腹。
“你是要我来给你吃豆腐的呀？”石若冰轻笑一声，想要拿走她做怪的手。
王佳却搂得她更紧了：“别动，再过几天，你想要我陪你侍寝，都没办法了。”
石若冰低下头，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然后把她搂在怀里，哄她睡觉。
不到一分钟，王佳就睡着了，同时打起了小呼噜。
捏了捏她肥嘟嘟的脸蛋，把她放平在床上，石若冰从睡衣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手机。
开机后，蹦出一条短信：消息准确无误，一切顺利。
她回复：我有点担心，在临走之时，会不会再节外生枝。
对方秒回：度假回来后，你有点心软了。
石若冰：别取笑我了，再等一个星期，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要不你先走吧。
对方：不，你走后，我才会安心离开。
石若冰微笑着：没必要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
放下手机，她闭着眼睛靠在床上，默默想着无人能知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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