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怎么也没想到，金文朝竟然带着金凤亲自到西院来给她磕头道歉。
金凤跪在地上，脸上蒙着面纱，隐约还可见脸上青紫的淤血微消，虽然眼神不情不愿，但磕头认错的动作到位，态度也尚且可以接受。秦晚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人，摆了摆手没再多说。
金文朝满脸堆笑，说着各种赔礼道歉的话，样子谄媚客套，让秦晚看得浑身难受。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金文朝最后还热情洋溢地安排了一次前往茂山的短途旅行。
秦晚不想去什么茂山，上次大冷天去翠华峰大病一场，在她心里多多少少留下了些阴影。但当她刚想拒绝时，却看见袁英两眼放光，心神向往。
秦晚想起之前袁英说起对上清派的仰慕，又看在她日夜守护没有休假的份儿上，秦晚默默叹气，最后答应了下来。
金文朝听后脸上都笑出了褶子，说一切行程费用都由他们金家二房承担。说罢就带着金凤离开准备去了。
秦晚本以为他们二房会来大闹一场，没成想竟是这般结果。
当日晚上，宁亦这几天忙得连轴转，却破天荒地抽出时间来陪秦晚用晚餐：“听说你答应金文朝前去茂山游览？”
“嗯，”秦晚喝着寡淡的牛肉羹，说道，“这不是看袁英特别想去，想想她也挺可怜的，一年到头没个假期，连过年都跟着你东奔西走，我就想着带她一起去，算是让她公费旅游。”
“你对袁英流萤都格外照顾，小心她们越来越没了规矩。”宁亦提醒道。
秦晚喝了口粥，没有接他这句。
宁亦无奈，接着说道：“明日我陪你一起去茂山。”
秦晚去拿小笼包的手停在半空，纳闷地看向宁亦：“咦？你最近不是忙着和金喻一起跟金家人讨论开发西域商路的事儿吗，怎么能有空陪我？”
宁亦拿筷子敲敲她的手背，往她的手里塞上一双筷子：“西域之事果然是你给金喻出的主意。”
秦晚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尴尬地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跟她那么一说，举了个例子而已，能成不能成我可不知道，你们到时候方案执行不下去，可别赖上我哈。”
“又是这样随便三言两语就说出个不得了的想法。你可知道正是因为你之前说的财政问题，让白子仙天天和那帮管钱的官员夜夜通宵商量方案，所以才没有和我们一起来溧阳。”宁亦勾起食指敲了敲秦晚的头，温柔地笑道，“你这又随口一句往西域卖香料，可让本王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我现在都害怕你再突然说出个什么主意来。”
“我都是信口胡说的，你们非要当真，我也没办法。”秦晚放下手里的筷子，大大咧咧地用手去拿包子，宁亦看到也就没再管她。
“其实你可以忙你的，我自己带着流萤和袁英去茂山即可。”秦晚边吃边说。
宁亦微微一笑：“原本我此次来溧阳并没有拜访上清派的计划，但是上清派和白山门算是有些渊源，你以我王妃的名义前去，我不去不合适，所以我决定明日陪你去前往茂山。”
秦晚默默吐了句槽：“什么以你王妃的名义……”然后眼中流过一丝笑意。
第二日，马车载着众人经过半日的路程抵达了茂山山门前。茂山山门威武庄严，汉白玉雕刻的山门牌匾，金笔题字，古体也就罢了还写得狂草，像是根本不想让人知道写的是什么似的，如果硬要猜，可能是“无量胜景”。旁边两道楹联上的字倒是尚可辨认，“天地人灵接三清法界，上中下德游九府神功”，可惜她看懂了字也不懂意思，秦晚对自己的国学文化底蕴产生了深深怀疑。
一路青石板阶梯上行，来到上清派三清观门前，几名上清派弟子站在门口迎接，领头的是一男一女，看穿着应是长老之类的人物。
金文朝热情介绍双方，秦晚这才知道，这男老道是戒责长老娄西楠，而那位女道士则是“上清六圣”之中唯一的女长老曹煎雪，道号峦净。
说了几句客套寒暄的话，宁亦秦晚一行人被带上了天宗殿。站在殿前，娄西楠对宁亦道，上清派掌门喜静，幽居在后山，只允许宁亦独自前去拜见，而秦晚一众女眷则由曹煎雪带领到偏殿歇脚。
宁亦有些不放心地看向秦晚，秦晚指指袁英，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后娄西楠带着宁亦前往后山，而秦晚带着流萤和袁英，跟着曹煎雪一路七拐八绕地穿过半个上清派抵达一处偏殿。
虽是隆冬，这里却池鱼清泉，碧波涤荡，松柏长青。
曹煎雪介绍道：“这里就是我平日修行的静雪堂，这边皆是女弟子，娘娘和两位姑娘可以自在些。”
秦晚想想这上清派还是挺注重男女有别的，不过客随主便，她并没有多想。
众人在偏殿内坐下，闲聊了几句山中风景，又说了几句天气时节，秦晚已经无聊到要打哈欠了。倒是负责倒茶的两名女弟子与袁英年纪相仿，说着说着就聊起武学来，接着二人邀请袁英去藏剑阁参观门派武器收藏。
曹煎雪笑道：“藏剑阁是我派重地，唯有贵客可前往参观，既然袁少将军与我这两弟子如此投缘，就不妨让她们带着少将军去看看。”
一向骄傲的袁英向秦晚投来期盼的目光，秦晚笑着默许。
看到袁英跟着上清派女弟子离开，流萤心中有些忐忑。今日小白知道宁亦跟着她们上山，它就懒得动弹，留在了溧阳城金家大宅里。但她看到秦晚淡然的模样，只能把不安默默地藏在心里，只求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吃了一会儿茶点，偏殿外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剑鸣声。
秦晚好奇地看向窗外，只见屋外山间半空五灵轮转，气波荡漾，数十位上清派弟子御剑而行上下纷飞。惊得秦晚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惊奇地走到窗边眺望这从未见过的仙侠奇观。
“哇哦，太酷了这也！”比起秦晚在影视剧里看到的御剑飞行竟突然出现在眼前，上清派弟子凌空站在长剑之上，双指聚气，在空中变化着复杂阵型，其型其势，让她大为震撼。
曹煎雪走到她身边：“秦妃娘娘，我上清派弟子正在练习剑阵，您若有兴趣，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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