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之野又把其他几个都打开。
剩下的东西，除了吃的，还是吃的。
唐乐意爱吃的烤鸭，还有给姥姥喝下午茶配得京北市的点心，还有补充营养的奶粉。
最后打开一个纸盒子，“我给姥姥买了一身衣服……您看看，这颜色……”
黄莹看着他们两个都拆开来，“还有我的衣服……我一个老太太，还穿什么新衣服呀？”
于之野从盒子里拿出来，“这个料子是暮云纱，颜色和晚霞一样，穿着还非常凉快……”
这件衣服的样式带了些旗袍的样式，盘扣的样式也很讲究。
“这是手工做的，我量了一件您合身的衣服，让裁缝师傅多做出了一寸，为得是宽松，舒服。”
黄莹让唐乐意提起来给她看看，唐乐意提到她面前，“姥姥，您换上看看吧？”
黄莹坐在藤椅上，摇着蒲扇，刚刚喝过药茶，出了一层薄薄的细密汗，身上不是好嗯爽利。
“我刚出了汗，身上不爽利，不试了……让乐意帮我试试，我正好也看看……”
于之野附和道：“也行，乐意你去换上，转两圈儿，让姥姥前后都看看！”
这个衣服的样式，是带了一些古典的旗袍样式，
唐乐意看姥姥的兴致挺高，大热天就不让姥姥折腾了。
她换衣服又方便，便拿到屋里去，换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上这件牧云纱的裙子。
这个裙子的衣料，贴身的感觉，轻柔又舒爽。
因为是给姥姥买的，腰身比较肥大，但裙长，对于她的腿又有点儿短了，也就是刚到膝盖上一寸的样子。
唐乐意换好之后，姥姥屋里没镜子，就直接走了出去。
她抬手一条门帘，自动就换了一种温婉地表情，“姥姥，我穿着好看吗？”
走路的姿势，都改成了淑女风。
这个衣服给人的感觉，真是很温柔的人才能驾驭的。
于之野看着她穿裙子出来，眼神也变得温柔了不少。
虽然颜色有些老气，但露出了两条细长的腿，却给他看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唐乐意很少穿裙子，对她来说，练功服是最舒服的。
于之野也很少看她穿裙子，也就没有什么机会看到她露出腿来。
不得不说，以前他真是错过了很多机会。
“好看吗？”唐乐意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圈儿。
黄莹说道：“让我看看后面，还真是……这样的料子，我都没有见过！”
李婶也在旁边，附和道：
“挺好看……这个裙子一点儿折儿都没有！”李婶站在黄莹旁边，拿着蒲扇，帮给她扇扇子。
李婶心直口快，“这裙子穿上，老太太就成地主婆了哈哈哈！”
一句话，让黄莹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黄莹年轻的时候，穿衣服都是很讲究的，也正因为这份讲究，被村里人说成是个地主婆，为此也吃了不少苦头。
黄莹摆摆手，对唐乐意说道：“行了，换下来吧……怪热的，我想歇会儿。”
唐乐意看姥姥的神色不像是欢喜的样子，不知道姥姥是怎么了？
莫非是……身上哪里难受了？
唐乐意心里一紧，立马走到黄莹跟前。
“姥姥……你不是哪儿不舒服？姥姥，你要是感觉不舒服，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没事儿，有点儿晕车……我困了。”黄莹冲她笑笑，“年纪大了，精神头没了，一路上光说笑了，这会儿没精神了。”
唐乐意扶着她，站起来，想把她扶着进去里屋休息。
于之野也看出黄莹精神头不高，唐乐意没有察觉姥姥情绪低迷的原因，但他却很清楚。
便给了李婶一个警告的眼神。
李婶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一句无心的话，倒是戳了黄莹的痛处。
她脸上也显出难堪，又不好再说什么，连忙自己找活儿干，将功补过。
她上前去，抓住黄莹另一条胳膊，却被黄莹抽出来，拒绝了她搀扶。
黄莹嗓子低哑地说：“我自己能走。”
连李婶都感觉出来，老太太确实是不待见她，她面露惭色，讪讪地看向于之野。
李婶只能向于之野求救，摆出一副无心之失的模样，貌似很无辜。
于之野知道作为一村之长，李家人对那种调侃是真的没有切肤之痛，也不能体会一句话，给黄莹带了多大的伤痛。
他冲她摆摆手，让她去忙别的。
黄莹想要进里屋躺下眯一会儿。
于之野对唐乐意说道：“我刚才已经把新院子那边的床收拾了，让姥姥先过去那边睡吧……这边烧一下炕，去去潮气。”
唐乐意顿时感觉自己没于之野想得周到。
“姥姥，小野已经收拾那边……你先去那边休息吧。”
黄莹却不想再挪到那边去，“怪远的……我也懒得动了，就在这儿吧。”
老太太精神头低迷，唐乐意也不敢硬要求她，只能扶着她走进那间住了半辈子的屋子。
老房子就是老房子，几天没有人住，屋里有一股潮气，和发霉的气味。
打开窗子，透了气，但那股霉味儿，还是从屋顶，墙壁，地面发散出来，挥之不去。
但对于黄莹来说，这里面的味道，是她和老头子住了几十年的味道。
唐乐意为了防潮，给黄莹铺了一层草席。
黄莹的脑袋一沾枕头，就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疲累了。
她在里屋把身上的裙子换下来，才出去。
唐乐意从屋里走出来，于之野正和李婶说谈话。
李婶向他保证，以后不说什么地主婆这种话了。
她就是在家随口说习惯了，不是故意要戳老太太心痛。
唐乐意这才明白，原来姥姥是因为那句话，引起了不好的记忆，才会突然没了兴致。
“姥姥的记忆力，怎么突然又变好了？”她向于之野问。
于之野给了李婶一个眼神，让她去给土炕点把火，去去潮气。
于之野略微思索了一下，对唐乐意说，“姥姥这个病，时好时坏，也是常有的情况，只是大势所趋，不会有更好的改变……”
他说着看唐乐意也情绪低沉下去，便走到她身边，把她轻轻搂进怀里。
让唐乐意的侧脸，贴在自己的肩膀上，温声安慰道：
“不用太过担心，只要让她好好休息，等醒过来，她差不多就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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