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整队,归列!”
朱由检捡起一根火把,沉声召集所有人汇聚。
许多村民们手还在抖,刚杀完人,心中情绪还没平复,但朱由检的话他们很听, 此刻赶紧汇聚在一起,很多人身上有血。
“统计一下伤亡情况。”
很快伤亡就统计出来了,三羊村村民这边只轻伤了十人,没有人死亡,甚至连重伤的都没有。
这群衙役本来就不是正规军队,也没经过训练,大半夜地被拉过来, 甚至没有做好战斗的心理准备。
被埋伏之后, 他们心中只剩下恐惧,没有几个人敢还手,最后造成这个结果。
朱由检心中安定了下来,不会有人死亡,这个结果是再好不过了。
随后,他看向蹲在地上的那几十个俘虏。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将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些俘虏早就被吓破了胆,如今地上全是血,残值断臂无数,宛若地狱,他们哪儿见过这种世面,三两下就将自己知道的吐了个干净。
听完这一切之后,朱由检心中也很是无语。
“竟只是喝醉了酒?”
“我三羊村只是一个用来搜刮民脂民膏的由头?”
“这新上任的县令……不是一般角色啊。”
随后,朱由检又多问了几句,俘虏们也是知无不言。
多的他们也知道不了, 大部分都只是在深夜被敲开门,强行发配到队伍中的。
再无多的信息了。
最后, 朱由检看了他们几眼, 在他们瑟瑟发抖的眼神中冷漠说道:
“你们现在发誓,永远不再参与进攻三羊村,随后,你们就可以滚了。”
俘虏们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朱由检竟然真会放他们离开。
其实,就算朱由检不逼他们发誓,他们也不会再想重来一次了,这一夜给他们留下了如噩梦般的记忆。
生怕朱由检反悔,他们赶紧磕头感恩,连声发誓,随后趁着夜色,撒丫子狂奔。
看着俘虏们消失的黑影,朱由检摇摇头,谁能料得到这场战斗竟会这般儿戏?他曾经还很担忧,如今看来,却让他忍不住想笑。
“收队,回村。”
其实, 这些徭役也不过只是普通老百姓,只是被强征过来,没得选择。
要说主谋, 那也应该是县令老爷们,不应该将怒火发泄到这些人身上。
而且,将他们放跑也有一个好处,有他们帮忙传播恐惧,今后更不会有人愿意过来送死。
……
这场战斗在天亮之后才被整个村了解,许多妇女小孩都还在睡梦中,并不曾知道家里的男人已经在外面经历了一场生死厮杀。
随后,这个消息传播开,很多原本沉默憨厚、不苟言笑的男人,也都露出了自豪的笑,很多人抬起手臂,将上面的伤口露出来,说这代表着荣耀。
总之,杀退了官兵,而且并未有人重伤,轻伤的那几个随后也都安全,没有生命危险,这对于整个村子的士气都是极大的振奋。
村民们灭掉了心中的恐惧,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操练得也更勇猛。
甚至,有一次朱由检巡视的时候,有人说要进攻县城,将整个县都拿下来。
朱由检无语,整个三羊村不过一两百个男人,就这么点人去攻打县城,疯了。
但是这的确是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总是被一个潜在的敌人盯着,心里总归是不畅快,若是能将整个县城拿下来,心中会安定不少。
“不行,我们没必要这么做。”
他最后还是拒绝掉这个建议,若是真要夺县城,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朝廷肯定会派正规军队来围剿,甚至不如现在安全。
他最关心的仍然是这个崭新的土地制度是否行得通,至于逐鹿天下,他对此没有什么欲望。
但随后,一个爆炸般的消息传来了。
隔壁马家村农民们揭竿而起,杀了马家村最大的地主,然后一伙人涌来三羊村,请求朱由检去他们村主持公道。
这消息太突然,甚至朱由检都愣了一小会儿,随后立刻起身,去见了马家村那伙人。
前来找朱由检的是三个男人,此刻脸上都带着血,手掌都还在颤抖,显然还处于兴奋和恐惧的余韵中,被三羊村的乡勇拦住,坐在一片草地上。
此刻看见朱由检出现了,他们都起身,眼中带着期盼。
“你们杀了马家村的地主,灭了马家满门?”
朱由检上前,厉声问道。
那三个男人咽了口唾沫,似乎回忆起了血腥的那一幕,连忙点头。
“是啊是啊,是我们村的人干的,马家太不是人了,我们只是中午想喝口水他们就拿鞭子抽我们,我们受不了,又听说隔壁三羊村的人早就反了,现在过得很好,所以才决定造反……”
“杀了马家的人之后,我们立刻就过来找朱老爷,听说朱老爷公正严明、从不欺辱老百姓,所以想要朱老爷为我们主持公道。”
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那三个男人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某种东西,周围乡勇连忙制止,但随后才发现竟然是几块银锭。
“自然是不敢请朱老爷白走一趟,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
那三个男人露出僵硬的笑,还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他们也压根没见过所谓的朱老爷到底长什么样,现在才发现这人竟然只是一个少年?他们也在暗自叫苦,不知道到底消息准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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