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张了张嘴:“情况……情况怎么样了?”
列维娜耸肩:“呜哇,这不是明摆着的?整个图书馆都在拒绝金棉的访问,你们整个星球都成了虫族的帮凶;我们是外人,靠小灰的机群可赶不走这些雀占鸠巢的意识。”
“不过还好,我老板那里有些好消息,就是女王和她的天体似乎察觉到了防线的建立,稍微减缓了一点速度……噢,也有可能是天体准备减速登陆了,反正剩下的时间要比预计多那么几分钟。”
沃尔夫点头,心中忽然泛起一丝豪情;难道自己就是那种会在危机时刻来临的救世主?
“二位,长老把他的在图书馆的权限给我了,”
沃尔夫说,嗓音比自己想的还要沙哑:“我把这权限转交给你们,相当于你们就是我们图书馆文明的最高首脑了……够不够?”
金棉头也不抬,只是声音闷闷:“我试试。”
随即,权限移交,如此轻易,让沃尔夫有些不敢置信,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自己付出了什么,和自己下的决心一点也不相称。
果然。
这权限的移交像扔进深渊的小石子般,没有对金棉同那些虫族意识的拔河有一丝一毫的影响;金棉的表情仍然沉淤,那翠绿蔓延的脚步也没有被阻挡分毫。
霎时间。
那因一路奔跑所产生的无尽疲累一股脑涌到沃尔夫身上的四周,疲累也冲击着他的视线,将一切都冲刷出了重影:
“……长老的权限不够吗?”沃尔夫问。
金棉抬了下眼睛:“显而易见的不够。我想,在你们的图书馆中,被上传到服务器的人的地位,是永远高于保有血肉之躯的人的;”
“所以,你家长老可管不到服务器中的意识,除非他也进行意识上传!喵?你家长老人呢?”
沃尔夫说不出话了,鬼使神差般掏出了怀中的额骨拍了拍,拍出的声音清脆又好听:“我家长老在这。”
列维娜笑出了声:“你很有做鼓手的天赋。”
金棉叹气,又垂下眼睛。
沃尔夫说不出话了,难怪常世型原虫毫不犹豫的顶开了长老的额骨杀掉了他;原来是想预防长老进入服务器中,成为金棉的助力。
疲累在他心中一阵接一阵的袭来,同瓦勒利的约定好像也成了极遥远前的事。
疲累模湖了一切,让沃尔夫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起来,反而让他的神色开始坚定。
恍然像是哀兵必胜。
列维娜歪头:“哦?看你的表情,是你还准备了什么后手?”
沃尔夫缓缓点头:“没什么后手,但我已经准备好用上我的一切了。”
金棉也偏了偏耳朵:“一切是指什么?”
“当然是我的自由,还有我的性命啊!”
沃尔夫提起音量,觉得这一辈子所经历的一切都在眼前快速过了一遍——自己的出生,学到的知识,在星海联盟工作的经验,卖出的无数诗篇,给自己的家乡带来过的庞大财富。
那在萦绕在手上,来自渐渐凉下的营养舱驱散不掉的触感。
还有在最后关头,没能和瓦勒利成了的“凑合”,以及在此之后同瓦勒利的约定。
自己想让瓦勒利做忘不掉自己的噩梦,想成为她梦中的一部分,听她讲自己给每个胚胎取的名字。
可惜啊,自己的基因没有被放到那培养舱中去,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自己将放弃一切,放弃包含生命在内的所有东西——生命无价,甚至连所谓自由都是以它为基石建立,还能有比它更大更决然的代价吗?
这就是自己的一切了,也是在无尽的疲累下想进入永恒的安歇,才可以放弃的生命。
生命永远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
这么宝贵且艰巨的代价,沃尔夫闭起眼睛,似乎能想象得到自己的生命化为了箭失,刺向虫族意识的那一瞬。
可是。
沃尔夫睁开眼睛的一刻,却忽然陷入了无比的惶恐。
因为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制成的箭失,好像没有成功刺向原虫,甚至没能刺穿金棉冷漠的脸。
金棉似乎等待下文许久也没等到,只能歪头:“还有呢?”
还有呢?
沃尔夫连胸腔也开始战栗:“咦?我说了我会献出我的生命了……”
“我知道,”金棉不耐烦的皱眉:“我问你还有呢?”
“没……没有了啊……”沃尔夫开始腿软,几秒钟前看到的走马灯悉数走远,又张灯结彩构成了马戏团般,自己好像就是马戏团中的小丑:“我将献出我的生命了,这还不够吗?”
金棉连头都没摇:“当然不够。”
“把生命作为代价也不够?把我的一切押上也不够?”
沃尔夫咬牙,忽然如同崩溃般走到金棉跟前,几乎是竭嘶里底的发出怒吼:
“你知不知道我能把一切托付给你们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你知不知道我要放弃生命有多么的不甘心!我才和瓦勒利修复了关系,我才回家,还没来得及再仔细看看我的家园一眼,我现在要把它们全部放弃了!”
“你说说,请你和我说说,我都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了,我还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够啊!”
金棉沉默。
兽人小姐本来不想理会沃尔夫的,可是有股邪火忽然从她心头冒起,越烧越高,以至于她回过神来时。
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一爪将沃尔夫掀翻,咬牙切齿的怒吼从自己嗓子中嘶哑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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