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似乎另有深意,秦天一时无法理解。
但却听懂了「真命」二字。
手中的神忌力结晶跳动,似乎正在回应着自己的‘诉求’。
但秦天身体里的热血却已渐凉。
修仙一途,至高之境是为真命,乃世间的顶点,力量的尽头。
神忌力虽然诞生于「欲望」,但任何欲望应该都无法让人平地成就真命。
也就“不可触之”。
哪怕真的献祭自己,奉上欲望,终究还是换不来奇迹。
说不出是颓败还是无力,秦天松开手中结晶,任由它在胸前晃荡,视线始终无法聚焦其上,一直漫无目的。
‘力量,还是不够…’
直到远方熟悉的声音,传来临别的话语:
“癫子,我走了。”
终于将他的半死之心拉回,看向那道身影,张开嘴,但说不出话来。
似乎以为秦天的沉默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螭星又喊道:
“小道士,我真走了。”
再度听到喊声,秦天握住拳,却无法回应她。
是责怪自己的有心无力,还是面对不了这种离别?
但这些原因好像都不重要了。
此刻,沉默才最痛苦。
依然没有等来回复,螭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秦天,我要走了!”
这一句仿佛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喊声回荡,好像有什么重重敲在了心上,秦天终于再也遏制不住那些情绪。
这一刻,胸上的结晶因为这些情绪逐渐发烫,体内神忌力更是应激而发,灵脉之上传来阵阵绞痛。
愈发得痛,也愈发让秦天痛恨自己的‘无能’,及至癫狂起来。
他一手按住胸膛,脚下奔跑,口中呐喊:
“我一定会去找你,也一定找到你!”
远处的螭星终于听到了这声呐喊,也见到了疯癫一般的少年道士。
她抿着嘴,望着那奔跑的模样,眼中是他曾经奋不顾身的背影。
眼眶模糊,好像看到他奔跑中跌倒又爬起。
小姑娘脸上又哭又笑,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你……真真是个……”
然而这时,耳边传来的却是二先生的催促声:
“该走了。”
如此冷漠,如此决绝,仿佛不容许他二人的最后道别。
螭星深吸一口气,转过头,不再去看。
秦天又追了几步,见她不曾停留,驻足握住了拳。
但远处几乎已经看不清的人影这时突然停下,他狂躁的心跳也似乎同时停顿。
只见那道娇小的人影回过头,两手拢在嘴边,如同要将一切倾诉,大声喊道:
“成为真命吧!”
“之后再来找我!”
“我等着你!”
当风中不再有回音,眼中也不再有那道身影,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秦天孤独一人。
良久,或许又只是片刻,他按住胸膛,只用一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不成真命,我也会找到你!”
……
“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我明明能帮忙的。”螭星颇有怨念。
“你看那个小道士,不对,那个秦天,他不过才窥境却一直在追寻神忌力的真相,我有能力难道不更应该帮他吗?”
听她说起那个少年道士,二先生想起他的模样,似是笑了笑,才道:
“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你帮得了一个,帮得了一百个,却帮不了这世上所有的人,神忌力并非你想得这般简单。”
螭星仍是不服: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二先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傻丫头,你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了?我已布置好了一切,只待时机到来,你自会见到的。”
闻言,螭星还要再说。
但这时,他二人的前方有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身形高大,体格魁梧,手中提着个黑漆漆的头颅。
正是那位帝都来的司武,似乎他终于将追踪的半身堕人除去。此刻,望着一身黑袍的二先生,愈发心惊,竟然连自己都无法看透眼前这人的境界。
但也正因为这种境界,才让他在追杀堕人之后感应到了那股突然出现又瞬间收束的灵压。
方龙城中几时有这样的强者!?
不觉间,已显露出警惕。
然而当他见到螭星手套上那个似要燃烧起来的火焰印记时,那份警惕瞬间化作了惊愕。
随即恭声道:
“敢问尊驾可是……”
“你知道便好,不需要说出来。”二先生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
从帝都而来,只为调查古伦司官的情报是否属实,恒左司武怎么也没想到能在方龙城碰上眼前这位。
他颇有些局促地开口道:
“尊驾既然现身于此,想必也是为了这里的神忌力,可否与我同回真灵殿。”
二先生笼罩在黑袍下的目光看向了恒左,令后者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你们真灵殿要对付神忌力,我们自然也有要做的事情,暂时无暇顾及这些。”
他顿了顿:
“我们隐于世间,只为更好地履行职责,之后也不必再费心找寻我们,神忌力的事情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解决。”
二先生说完拉着螭星便走,但在经过恒左身边之时,却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对了,回头帮我带一句话给格尚,就说千年时限将到,那些东西要回来了。”
他说完,也不理会恒左是否听懂便就远去。
而此时的恒左,早已呆若木鸡。
“真灵殿主,格尚、真命!”
“千年时限、那些东西?”
……
“怎么,你好像不开心?”二先生问向身边的小姑娘。
“没、没有啊!”螭星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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