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好的，这么晚了，师兄找我，是有重要的事要说吧？”
云枧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秦霄禹那边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差不多过了半分钟，他才幽幽开口。
“云枧，我在周家外面，你现在睡了吗？”云枧听懂了他的弦外之意，丢下“稍等”二字，挂了电话，床上外套，直接翻墙而出。
秋天的风开始有了凉意，云枧从高墙跳下，秦霄禹就靠在车门上，手指里夹着香烟，听到响动，朝她看了过来。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云枧拢了拢身上的黑色毛衣外套，走到他跟前站定。
“碰到什么难题了？”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心烦，想找你聊聊天，像从前一样，可以吗？”他将烟头熄灭，看着云枧，露出一个略显狼狈的笑容。
“当然可以，师兄，你有任何麻烦，都可以告诉我。”
“没遇到麻烦，只是偶尔想起小时候，竟发觉那时候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轻松愉快的时光，我回北江以后，生活节奏变得很快，一开始我甚至无法适应，我求着他们，把我送回巫溪山，我想见师父，想见你。”他抬头看着夜空，语气中满是怀念。
“我记得非常清楚，他们带我去参加一个寿辰，那天，我出丑了，因为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人，我躲在他们身后，像个缩头乌龟只知道低头，那以后，他们对我越发严格，我听过世界上最难听的诅咒，来自于他们。”秦霄禹说的他们，是指他的父母。
“后来，他们还为我定下一门婚约，即使我和对方从未见过面。”
“师兄，不想让沈漪小姐好起来吗？”云枧低声问道。
“当然不，沈漪小姐和我并不是仇人，我只是感慨，她好起来以后，我和她的婚约就要继续，我自认为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命运，再一次，成为笑话。”
“师兄不喜欢这门婚约，或许沈小姐也不喜欢呢，等她醒了，你们可以谈一下，无论结果如何，总比你现在自我苦恼要好。”
“会不会给她带来困扰？”
云枧哑然失笑，“师兄多聪明一个人，居然因为这件事瞻前顾后，你若是不说清楚，将来和沈小姐成婚也好，解除婚约也罢，对她都不够磊落，还不如趁这个时机，将话说开，还有一点，沈小姐说不定是师兄喜欢的类型呢，你不妨和她接触接触，看看彼此感观，若她对你没有私心，你再试探也不迟。”
“按你这么说，我这桩婚约，还不算差？”秦霄禹打趣云枧。
“起码比我好，其实我和沈小姐在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她是个很温柔，很有教养的女孩子，师兄如果是厌恶家里边的安排，来否定沈小姐，那就太草率了，她不仅漂亮，还很聪慧。”
“难得听到你这么夸赞一个人，我的确是因为家里单方面强势的安排，而厌恶这桩婚约，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想，我应该独自见见她。”
云枧点头，“师兄现在还烦恼吗？”
“你在取笑我？”
“不敢不敢，我以为天塌下来了呢，电话里听师兄的语气，感觉快要世界末日了，我吓了一跳，火急火燎赶过来，瞧见了吧，大门都没时间走，直接翻墙出来，没想到是为情所困，师兄啊师兄，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有需要师妹我开导的一天。”
“我这不是见你经验丰富，还和你取经吗？”
云枧瞪了他一眼，“什么经验丰富，我和你压根不一样，沈小姐人美心善，你就算不喜欢她，她也是个好人，程恂一样吗？”
秦霄禹摸了摸鼻子，“听说程家打算把外面的私生子认回来。”
云枧眉头一挑，“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程恂父母好像出了一些问题，程家老太太都被气进医院了。”
云枧笑了笑，没说什么。
“程夫人之前被拍到进了医院，身上还有不少乌青，应该是家暴。”
“师兄啊，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八卦，要不你开一个娱乐公司去做职业狗仔吧，专门拍明星的私生活。”
秦霄禹脸色一黑，“我没那个癖好。”
“真的吗？我不信！”云枧故意逗他。
“要喝酒吗？”秦霄禹突然来了兴致，偏过头看着云枧，眼睛里满是兴奋，“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
想起上一次在一起喝酒，被师父拿着菜刀追着砍，居然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真好，虽然只有红薯可以吃，但是他还活着。”秦霄禹说完，云枧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才不喜欢喝酒，不早了，回去吧，不要深夜还在街头装忧郁，非主流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秦霄禹翻了个白眼，“我怀疑你在内涵我的年纪，但是我没有证据。”
云枧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瞬人已经跳上墙头，“师兄，回家洗洗睡吧，明天一切迎刃而解。”
秦霄禹失笑看着她，两人对视一眼，云枧冲他挥挥手，随后便消失在夜色里。
——
云枧回到西厢房，刚到门口，就知道屋里有人，推门进去，看到躺在她床上的厌珏，她嘴角一抽，走过去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在他脸颊上偷袭了一下。
厌珏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随后，他做了一个很傻的动作，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来了？想我了？”
厌珏依旧躺着没动，目光却追随着她。
“怎么了？不会说话了？”云枧将门反锁，走到床前，将外套脱下，俯身看着厌珏。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嗯，在想我刚才去了哪里，见了谁？还是在想我刚才为什么亲你？”
厌珏耳尖爆红，云枧在心里狂笑，逗弄他的心思越发猖獗。
“你躺着一动不动，难道在我被窝里做坏事了？还是，你现在···光着？嘿嘿···”
厌珏急忙掀开被子，“我才没有，我是担心你回来时被子还冷着，想帮你捂一下。”
云枧眸光流转在厌珏身上，“哦！暖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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